困惑红学界的百年悬案:红楼中姑娘的年龄之谜
《红楼梦》中有许多人物的年龄前后存在着出入,面对这个困惑红学界的百年悬案,大多论者推测为是作者的疏漏,或信笔泛叙。这些推测,实际上缺乏足够的证据,笔者实不敢苛同。本文主要想分析一下《红楼梦》中的姑娘丫环年龄,试图说明她们貌似出入的年龄,实际上也正是作者有意所为。详述如下:
一、困惑红学界的百年悬案
红学史上,曾经有许多红学大家为《红楼梦》这部巨著编写系年,虽然他们所编的系年不完全一致,但出入并不是很大。本文为了论述方便起见,采用当代红学家周绍良所编的系年⑴,现摘要介绍如下:
第18至52回,红十二年。
第53至69回,红十三年。
第70至80回,红十四年。
系年固然细推密敲编出来了,但同时,人们却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就是:大观园中的姑娘丫环年龄之谜。
《红楼梦》第四十九回,大观园中来了众多姐妹:“李纨为首,余者迎春、探春、惜春、宝钗、黛玉、湘云、李纹、李绮、宝琴、邢岫烟,再添上凤姐儿和宝玉,一共十三个。叙起年庚,除李纨年纪最长,他十二人皆不过十五六七岁,或有这三个同年,或有那五个共岁……”⑵
此处所云的“十五六七岁”,周汝昌在《红楼纪历》里按语曰:“按本年宝玉十三岁,(如依周绍良所编系年,本年宝玉十二岁,笔者注),凡小于宝玉者不能超过十三岁;凤姐又绝不止十五六七岁。此为信笔泛叙。”⑶
周汝昌的这种解释是很值得商榷的,信笔泛叙,虽然对年龄的准确度要求比较宽松,但也总要以实际为依据,要大至相当才可这样泛叙,把十二三岁的人,二十左右的人,统统泛叙为是“十五六七岁”,这种泛叙未免太出格了一点。
如果说第四十九回年龄问题还可勉强用“信笔泛叙”解释的话,那么第四十五回“金兰契互剖金兰语”里,比宝玉还小一岁的黛玉竟然也自云“我长了今年十五岁”之语又将作何解释呢?对此,周汝昌只得推测道:“按黛玉小宝玉一岁,实当十二岁。所叙明明不合,疑字有讹误,……”
以上是大观园姑娘的年龄之谜。我们如果仔细推敲一下大观园中的几个大丫环年龄,其结果也是颇令人吃惊的。我们看第三十二回(属红十二年):
……史湘云红了脸,吃茶不答。袭人道:“这会儿又害臊了。你还记得十年前,咱们在西边暖阁住着,晚上你同我说的话儿?那会子不害臊,这会子怎么又害臊了?”
根据第六回说的袭人大宝玉两岁之语推算,第三十二回她应是十四岁,但这样一来,“十年前”的袭人只有四岁!尤为奇怪的是,第五十四回贾母谈起袭人时还曾说过:“我想着,她从小儿服侍了我一场,又服侍了云儿一场,末后给了一个魔王宝玉,……”这样算起来,袭人四岁之前早已服侍了老太太一场了!不到四岁的小孩居然服侍起人来,真真令人瞠目结舌。
根据有关细节,(特别是第四十六回),我们知道袭人跟鸳鸯、紫鹃、金钏等皆从小一起在贾府做丫头,且都是年龄相仿的姐妹,用鸳鸯的话说就是:“这十来个人,从小儿什么话儿不说?什么事儿不作?”也即她们都是四岁左右就做了丫头,有着近十年的丫头史。
对此,民国时期著名的评点派人物王伯沆认为《红楼梦》这部小说“不必过于稽考年月”,指出湘云、袭人的年龄“殊出情理之外,疑‘十年’十字必误无疑”,因而主张“十”字改为“数”字。⑴
可是,早于袭人与湘云说笑之前,第三十回里,丫环金钏就已说过了与袭人很相似的话,她说自己“跟了太太十来年”,这又作何解释?难道说作者特别喜欢“十”字不成?难道此处“十”字也是“数”字之误?
综观红学论著,大多红学家面对姑娘丫环的年龄之谜,在无可如何的情况下,只得推测为是作者的“疏漏”或“信笔泛叙”,这其实是找不到结论的结论。至少,面对这些结论,作品中有几个客观存在的问题是值得人们深思的。
第一,按常理,人物的年龄是随年代的递增而同步递增的。如果作者对自己所写的作品年代更递混淆不清,那么人物年龄也就不可避免地要有出入。但是根据作品有关情节来看,作者实际上对作品的年代更递情况了如指掌,而且表现出惊人的记忆力,但何故姑娘丫环的年龄反而接二连三地“疏漏”起来呢?
作品中有许许多多的细节都可证明作者对自己作品的年代更递情况是了如指掌的,比如《红楼梦》第五十九回(属红十三年)有如下一段对话:
春燕问道:“……你们在外头这二三年积了些什么仇恨,如今还不解开?”藕官冷笑道:“有什么仇恨?他们不知足,反怨我们了。在外头这两年,别的东西不算,只算我们的 米菜,不知赚了多少家去,……”
藕官等人是第18回里为了迎接贾妃省亲而从苏州采买来唱戏的,她们到达贾府是在红十一年十月左右⑴,离红十三年头尾正好相隔“二三年”。另外,因为藕官是在红十三年到大观园里改行做丫头(见58回),她在外头唱戏,受老婆子盘剥实际上只有两年左右时间,所以藕官又特别说明“在外头这两年”,可谓准确之至,细心之至。
详见:
参考资料:http://culture.china.com/zh_cn/info/hot/11022810/20051117/1285876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