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俊的人物评价

如题所述

李文俊以翻译福克纳为人熟知,以至给读者造成一种印象:但凡一提到福克纳,马上就会想到李文俊,福克纳某种意义上成了他的标签。不过,鲜为人知的是:他和施咸荣等四人合译了凯鲁亚克的《在路上》,在“文革”期间作为内部书出版;他还是卡夫卡《变形记》最早的中文译者,更少有人知道他还翻译过海明威。“‘文革’结束后不久,上海译文出版社找我翻译《丧钟为谁而鸣》,译了几万字后才知道已经有人翻译,且被某领导推荐给了出版社,自己的译稿只好就此‘搁浅’。”然而,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却让他阴差阳错与福克纳结下了不解之缘。李文俊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词句,来形容自己当初选择福克纳的“壮举”,因为他深知自己面临的将是一项极其艰难的工作。而且1979年前后,国内知道福克纳名字的人可谓“寥若晨星”,更谈不上有人在从事这方面的译介工作。
从 1980年2月开译《喧哗与骚动》,李文俊一直到1982年6月才将全书译出。“大概总有两年,这本书日日夜夜纠缠着我,像一个梦——有时是美梦,有时却又是噩梦。”被普遍认为最难译的《押沙龙,押沙龙!》,对他则是一个更大的“噩梦”。他说:法国福克纳专家莫里斯库·安德鲁译过多部福克纳作品,惟独未译《押沙龙,押沙龙!》。晚年,李文俊拣起此书。花了三年时间,68岁的他终于翻译完这部作品,也因此累垮,心肌梗塞发作住进医院。
翻译福克纳的艰辛,也让李文俊对翻译有了更深切的体悟。在他看来,翻译外国文学的最大难题是:跨越两种文化的间隔,要以崇尚简洁、清晰的汉语形态出现时,仍能原汁原味地保持文本的美学价值。一个真正的译者必须要有“手段”,把散见各处、或埋伏较深的“脉络”、“微血管”、各种“神经”一一理清,把握好它们的来龙去脉,才能还原出一幅完美的原图。
身体康复后的李文俊依然笔耕不辍,翻译一些偏于轻松的东西,如塞林格的《九故事》、儿童小说《小公主》、《小爵爷》等,译得最过瘾的是和已故翻译家蔡慧合译的《爱玛》,还学会了用电脑写文章。引用一位美国诗人的诗句“行人寥落的小径”,李文俊说:在一个分叉的路口,选择一条路走下去,不管是否还有更便捷的路,他都选择坚守在翻译第一线,最终抵达一生极力追求的人生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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